因此皇帝下了圣旨,封裴司绝为大寺少卿,官拜四品,赐了府宅和黄金白银。
在圣旨正式下达之前,裴司绝带着余夏荷去了趟大牢。
裴诲道这几天过得特别凄惨,穿着脏兮兮的囚服,头发白了许多,整个人疯疯癫癫的。
见到裴司绝和余夏荷过来,他一把扑到牢房栏杆边,红着眼质问:“晟儿!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!”
而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余夏荷,只是话语仍是对裴司绝说的:“你弟弟呢?裴司绝那个废物,他怎么都不来看我!他是不是躲起来了!怎么找个妇人家过来!”
裴司绝轻笑了几声,悠悠开口:“父亲,您要找的废物儿子,不就站在您面前么?怎么,下了大狱,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了?”
裴诲道被这话惊得呆在了原地,他结结巴巴地指着裴司绝,一双浑浊的眼睛睁得老大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他震惊的视线往下,落到那双修长的腿上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你的腿,没事?”
他缓缓转着眼珠,终于品出了不对,反应过来之后他更加震惊地瞪向裴司绝:“所以晟儿呢?你是不是把他关起来了?!”
裴司绝勾了勾唇,说道:“我听闻大娘要被拉去充作军妓……在随军的路上,她会经过裴晟殒命之地的,您记得提醒她,别让自己儿子在九泉之下看她如何服侍男人。”
裴诲道惊得呆了几息,眼眶渐渐变得通红,嘴唇颤抖得厉害。
他忽然就崩溃了,发狂一般大喊着要扑上来:“你这个畜生!你怎么能害你哥哥!他可是你兄弟呀!你疯了?!我们裴家哪里对不住你了!”
裴司绝脸上仍是笑着,眼神却冷了下去,他咬着牙看向裴诲道:“哪里对不住我?裴诲道,你竟能如此大言不惭地说这话!”
“你在疑惑为什么我要置你们一家于死地之前,就不先想想我娘当初是怎么死的吗?!裴诲道,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!”
裴诲道又一次怔愣在原地。
余夏荷清楚地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恍惚,还有更深切的愧疚和痛苦。
裴诲道好像陷入了某个梦魇里,他饱含热泪,哽咽又恍惚地重复:“你娘……你、你娘……所以……所以你都知道……?”
裴司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中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冰冷尖锐的恨。
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,冷冷咬牙道:“没想到么?那个双腿残疾不思进取的废物,韬光养晦了十余年,就为了一朝让你们这几个害死我娘的凶手都得到报应!”
余夏荷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,走到他身旁,悄悄握住他的手,担忧地看着他。
“司绝,冷静。”她小声提醒。
裴司绝深吸了一口气,回握住她的手,这才冷静下来,看向已经抖如筛糠的裴诲道。
“父亲大人。”裴司绝恢复了一贯的阴郁语气,“裴晟对我娘做了那样的事,难道问我不该杀么?”